写茶就没有办法离开访茶。好岩茶对我来说,那就是梦中情人,遇到一泡算一泡。生也相思,死也相恋。
离开福清,充满阳刚之气的丰田霸道地带我直驶武夷山。那儿可是岩茶的故乡。会遇到什么茶呢?会遇到什么样的茶人呢?
虽然已经知道一切都安排好了,谁又会想到,也许路边正好遇到一个知己,巧笑倩兮。就这样,看着一路的山水从身边绕过,我在车上入了梦。做梦是我的特长,茶的一生,也是我寻梦的一生。常常在梦里笑醒:这纷繁复杂的社会里,我还能在自己的理想国里生活着。其实,只是我更喜欢做梦而已,且固执地不愿意下来,即使醒,也愿意带着三分梦意。
到酒店放下行李,我们驱车到了岩茶村。这可能是中国少有的极具特点的一个村子——天心岩茶村。同行的小彭给做茶的陈叔打电话,那边说,马上就出来接我们。我们就开着车,在岩茶村转了起来。
有意思的是,在这村子里转,你有时候就会被很多的岩茶厂的名字给诱惑住。因为与其说这是一个村子,不如说这是一个岩茶加工厂的集中地。因为入目的都是一家一家的岩茶厂。作为一个爱茶的人来说,特别是爱着岩茶的人来说,这简直是掉到茶海里去了,只想游向更深的地方。
没一会,陈叔开车出来了。由他们父子俩领着我们上山就免了门票钱。第一目标,当然是那声名显赫的六株母树大红袍了。
真想不起当年,人们是如何把这几棵茶树种上去,也许是上天的一个不小心吧,却把这甘露琼浆滋润着一代一代的武夷山人。
因为这不是旅游的旺季,所以没什么游客,只是我们几个人站在树下感慨,夕阳落在叶片上,仿佛有金子在跳跃。陈叔说,他当年就亲手做过这几棵母树的茶叶。而现在,这几棵母树已经不允许采摘了。说到这儿,陈叔只能是“遥想当年”了。
而我们,连遥想当年的资格都没有,只好借着陈叔的话,让思绪追着岁月,感受一下那余韵。
所谓岩岩有茶,真是名不虚传。在这儿,你随时可以看到,山石峭立,茶树葱茏。武夷山乃福地也,真是名不虚传。
在武夷山,有一句谚语:富不过百万,穷不会讨饭。这也是他们常说的,在武夷山人看来,小富即安就是很不错的。小小家,淡淡过。其实武夷山人谁不是茶人呢?
天赐福地,我怎能不羡慕呢,我都有心在此安家了呢。
在武夷山,有九九八十一个山头。只是今天是没法一次都走完了。在星星逐渐地占领天空时,我们回到了陈叔的茶厂里。
喝茶,喝茶,这是很期待的。那山里积蓄的满腹情思,只待一泡好茶来释放了。陈叔拿出了他最得意的茶品,还拿出了珍藏的1978年的铁罗汉。我则厚着脸皮又讨了些路上喝的茶。晚饭在市里吃的,因为有事,就和陈叔告别了。
饭毕,陈叔来电话,又给我准备了两罐茶,一罐是金奖的肉桂,一罐金奖的水仙。怕我们跑,他让儿子送到我们必经之路的道边。
从梦中醒来,枕着茶香和星光,暖暖的人情入梦。人生,何其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