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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的永定河(七十五)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小说连载——

    □  倪  勤

    王老宽向哥哥汇报了这几天的经过,又说了在梨树林碰到李狗子的事。王老奎眼睛一亮:“你看清了,真的是他?”

    “那还错得了,烧成灰也认不差!”

    “好哇,这个闷儿终于解开了。”

    “什么闷儿?”王老宽还不知道贾家牲口失而复得的事。

    听哥哥一说,恍然大悟:“我说那两头骡子怎么看着眼熟呢。”

    正在这时,老贾先生和贾知达走进了院子。

    老贾先生一进屋就着急地说:“老奎,你听到乡亲们的议论了吗?说我和土匪勾结,这不是天大的冤枉吗?这是谁干的呀,单单把我家的牲口送回来,这不是让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吗?”

    “老先生,这是明摆着的事。因为您带头赊粮,那个想破坏救灾渡荒的人才出了这条毒计,要把您搞臭,要把您孤立起来。不过,假的真不了,白的黑不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如今,这只狐狸自己已经把尾巴露出来了。”

    贾家爷儿俩被王老奎说懵了,怔怔地望着他。

    王老奎笑笑:“老先生,知达,你们忘了?谁说的‘出头的椽子先糟’,谁说的‘露白招贼’?”

    “是这个畜生?”

    “ 对,就是他,李狗子!让老宽把他的亲眼所见给您说说吧。”

    听了老宽的叙说,老贾先生气得浑身发抖:“这个遭雷劈的东西,真阴损呀!”

    贾知达早就按捺不住:“这个祸害,不除了他,不知还要造出什么孽,河沿儿永远安宁不了。干脆,灭了他!”

    李狗子找李大裤裆汇报去了,李大裤裆对他的做法大加赞赏,不光奖了他10块大洋,还在翠香楼请他喝花酒。等他打着饱嗝出了城,路上被风一吹,酒劲上来了,跌跌撞撞爬上大堤,迷迷糊糊就到了家。李狗子呕吐完,正用袄袖子擦眼泪,姜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

    “保长,这是怎么了,喝多了?”姜海扶住他的胳膊。

    李狗子甩了几下手,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

    姜海朝四周看了看:“保长,我跟你说点儿事,跟我到李头儿家去吧。”

    “什……什么事?就在……这儿说!”李狗子摇晃着身子不愿动。

    “机密事,在这儿说不方便。”姜海边说,边拖着他往前走。姜海是李大裤裆多年的长工,李狗子对他没什么怀疑,任他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李大裤裆的家。墙角后闪出王老奎和贾知达,两人向大街上瞥几眼,迅速尾随进去,插上大门。

    李狗子一进屋,便四脚朝天躺在炕上:“哎呦,可难受死我了。说,什么……事?”

    “你自个儿干的事,还用别人说?”

    李狗子一听话音,酒吓醒了一半,嗖的一下地从炕上爬起来:“王老奎?你,你们,要干什么?”

    王老奎冷笑:“找你算账!说,造谣破坏赊粮,勾结土匪偷牲口,是不是你干的?”

    “说,栽赃陷害我们家,是不是你干的?”贾知达也挤上前,指着李狗子的鼻子喝问。

    李狗子浑身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个畜生!”王老奎一拳击在李狗子的太阳穴上。李狗子像堆烂泥,瘫软在炕下。几个人七手八脚给他堵上嘴,捆上手脚,装进麻袋。待到半夜,扛起来走进村北的乱沙岗。

    李狗子两天没回家,老婆周氏让大儿子金宝到固安去问李大裤裆,李大裤裆说早就回家了。周氏慌了,忙让金宝、金宝的弟弟金贵和大狗、二狗,叫上亲近的人,在村里寻找,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李狗子的身影。几天后,邻村一个放羊的老头嚷嚷说,沙岗子里埋着个人,让野狗扒出来了。李家人得到信,慌忙去看,果然是已死多时的李狗子。

    李大裤裆面对金宝、金贵的哭诉,又是心痛又是恼怒。他心痛的是,没有了李狗子,他就失去了左膀右臂,在河沿儿就失去了耳目。他恼怒的是,敢暗害李狗子,就是没把他李文成当回事,就是给他眼里揉沙子。

    李大裤裆在屋里转圈子:“这会是谁呢?”猛的,他一下站住脚:“贾家!准是偷牲口的事露馅儿了!”

    第二天,李大裤裆带人把贾知达抓过河,投进了警察局的大牢。

    洪玉秀这几天好兴致,每天吃过早饭,便叫“快马张三”带上卫士班,陪她出去打猎。

    一个月前,张卫来请她,带她去见了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吕司令首先表扬了她打鬼子、除汉奸、支援八路军的英雄事迹,然后讲解了洪部暂不编入八路军序列、留在外围的诸多好处。吕司令的话深入浅出,在情在理,说得洪玉秀心服口服,心里的疙瘩彻底解开了,回来后好几天都沉浸在兴奋中。

    洪玉秀等人来到一片空旷的野地,扇子面排开,在枯草和矮树丛中搜寻猎物。突然,一只黄毛狐狸从树丛中蹿出,一溜烟向远处逃去。“快马张三”刚要催马追赶,只见前面树林中闪出一人,端枪便打,那只狐狸翻了几个跟头,便倒地不动了。

    “好枪法!”洪玉秀赞叹。

    “快马张三”跑上前,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儿乱放枪?”

    这时,站在洪玉秀身边的张满仓叫了一声:“这不是运来叔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人细看两眼,也惊喜地喊起来:“满仓侄子呀,好几年没见,你这是……”

    张满仓把那人拉到洪玉秀面前:“这是我们洪大当家,快见见!”

    那人扔下枪,连连作揖:“闹了半天是洪大当家。我有眼不识泰山,扫了大当家的兴,真是该死!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

    洪玉秀看看张满仓:“你们认识?”

    “他是我本家叔,叫张运来。从小打猎,枪法好着呢。”

    “那他也是河那边的人了,怎么跑出这么远?”

    “大当家的不知道,河南边小鬼子忒多,见了拿枪的就说是八路,没法待。我穷得叮当响,就两间破土坯房,把门一锁,不怕饿死耗子,就游魂到这边来了。不瞒大当家的,我是走到哪儿宿在哪儿,用皮子换吃喝,活一天混一天,哪儿死哪儿了。”

    洪玉秀叹息:“也是个苦命的。”

    张满仓趁机说:“大当家的,我叔这样混下去也不是长法。他枪头子准,跑得快,要不,您把他收下?”

    张运来一听,又是连连作揖:“大当家的能收留我,就是救我一命,就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以后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洪玉秀见张运来机灵透亮,更喜爱他的枪法,就点头答应了。

    “快马张三”碰碰洪玉秀:“大当家的,我看这小子油头滑脑,不像个实在人,您还是小心点儿。”

    “人在江湖时间长了,难免练得油嘴滑舌的。他跟满仓是一家子,不会有什么事。”

    “快马张三”见洪玉秀这么说,不好再拦。

    张运来终于混进了洪部。原来,张运来找到张满仓说入伙的事时,张满仓虽然不知道他是吴部的人,还是摇了头,说是洪部管理严,不知根知底,不轻易收人。张运来便问洪玉秀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样的人。张满仓说是爱好打猎,喜欢枪头子准、精明干练的人。张运来说这就好办,你只要提前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出来打猎,下面的事不用你管。今天,叔侄俩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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