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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的永定河(四十三)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小说连载——
□ 倪 勤

     “是啊,”李斌掂掂肩上挎着的蓝花小包袱,那里面包着几件洗换衣物和党的文件,紧走几步跟上来,“秋庄稼长势不错,看来是个丰年。这样,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河桩笑起来:“李书记,真是什么人说什么话。我说的是青纱帐起来,部队好活动了。你说的是庄稼长得好,老百姓有好日子过。没说到一个题上嘛。”

    李斌也笑了:“人哪,都有私心。我身为区委区政府的工作人员,就要更多地关心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其实从大的方面讲,咱俩想的还是一个目标。没有军队保护,地方政权不能巩固;没有地方支援,军队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河桩赞叹:“书记就是书记,理论水平就是高。哎,老李,你把这次会议安排在河沿儿召开,可真是有魄力呀。”

    “这是我和伪职人员玩的心理战。他们觉得河沿儿离固安、榆垡近,尤其是榆垡,鬼子坐汽车,用不了一袋烟的工夫就到,以为我们不敢来。在那些伪职人员的心理上,共产党八路军的力量很弱,只能在荒村野店藏猫猫,他们给鬼子办事,我们奈何不了。今天我们就在鬼子眼皮底下找他们开会,就是给他们一个震撼。当然,这主要还是大环境对我们有利。再说,还有你这个坚强后盾嘛。”

    “好哇,”河桩高兴地说,“我们把伪职人员争取过来,鬼子就成了聋子瞎子。”

    两人说说笑笑,走近了河沿儿。河桩抬眼四望,堤顶、田边和小路上,有不少头戴草帽、肩背草筐的人,那是化了装的侦察员。铁牛从玉米地里钻出来,朝李斌笑笑,凑到河桩跟前:“营长,四周警戒都布置好了。教导员带领的阻击部队,也到达了指定地点。”

    河桩严肃地点点头:“一定要警惕敌人的突然袭击。如果发生意外,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保证参会人员的安全。”

    李斌也说:“程连长,这次会议是抗日政府打出的第一炮,能否打响,意义重大呀。”

    铁牛说声“请李书记放心”,就又钻进玉米地。

    两人走进村东口,王老奎正站在墙角与水生说话,两人忙过去招呼。

    “大爷,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李书记。”王老奎蛮有把握,“自打前天跟李大裤裆说好在他家开会,我们的游击小组就把他和李狗子监视起来了。暗哨南边放到固安北关,都是水生的那些船工;北边放到榆垡镇头,是河桩他爹带着柳芽一帮妇救会负责。香巧在渡口上,探听四面八方的信息。今天一早,马区长和白助理员就到李大裤裆家去了。”

    李斌连连道谢:“大爷辛苦你们了。你这一安排,真是万无一失。”

    河桩高兴得跟王老奎开起玩笑:“大爷,你什么时候看起《三国》了?谋划得跟诸葛亮似的。”

    王老奎慈爱地看着侄子,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缝:“这孩子,跟大爷还来这一套。大爷不就是想为抗日多做点事吗?”

    两人来到李大裤裆门前。河桩虽是本村生本村长,却从未到过李大裤裆的家,站在雕花门楼下,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不由停住脚,端详了一会儿,才迈步走进门。

    李大裤裆带着李狗子,迈着小碎步颠儿颠儿的迎出来,脸上挂着不安的笑:“李书记,河……不不,王营长,快,快屋里请。”

    区长马振武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长着一副不怒而威的面孔,见河桩、李斌走进屋,忙迎上来握手。区粮秣助理员白春天四十多岁,不善言辞,对着两人只是憨厚的一笑。屋子里静静的,显得有些压抑。

    李大裤裆一边不停地用白手巾擦汗,一边偷看李斌和河桩的脸色。过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望望条案上的座钟,试探着问:“李书记,马区长,天都快九点了,还没有一个人来,这……”

    李斌与马振武对视了一眼,不急不缓地说:“李保长,不用着急,天还早呢。”李斌话虽如此,心里也是不踏实,如果没有人来,或是来人太少,这次会议就失败了。首次会议失败,将给今后的工作带来很大困难。

    心里最矛盾的还是李大裤裆,他既盼望人们快点来,早来早开会,早散伙,免得让日本人知道给自己带来灾祸。他又盼着人们不来,看共产党的笑话。他从心眼里不愿意共产党在这块地方站稳脚,他知道,共产党得了势,他这种人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可他又不敢明着得罪共产党,八路军神出鬼没,坏了他们的事,说不定什么时候脑袋就搬了家。前天晚上李斌突然来到他家让他大吃一惊,李斌做出的决定更让他提心吊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天天为日本人搜查的共产党八路军,原来就在身边,而且还要在他家开会。

    那天吃完晚饭,李大裤裆在两个老婆的侍候下,冲了个凉水澡,赤身穿个大裤衩子,躺在院里葡萄架下乘凉。大老婆周秀珍提出个小饭桌,放在他跟前。小老婆崔兰英下身穿条绿绸短裤,上身穿个红肚兜,从水缸里捞出个大西瓜,切成月牙块儿,递到李大裤裆手里,嗲声嗲气地说:“当家的,吃块瓜吧。”

    此时月上东天,皎洁的光芒透过葡萄叶,花花搭搭照在崔兰英身上,那种朦胧的妖美让李大裤裆一把将崔兰英揽进怀里,“兰英,给哥哥唱个《王二姐思夫》。哥哥就爱听你的小嗓子,唱得人心里一动一动的。”说着在崔兰英脸上亲了一口。

    崔兰英原是在北平天桥唱蹦蹦戏的,生意不好,就边唱戏边当“半掩门”。李大裤裆到北平办事,常到天桥闲逛,一来二去认识了,鬼混了几回,就为她赎了身,带回河沿儿。周秀珍开始时不高兴,但拗不过李大裤裆,自己又不生育,再加上崔兰英嘴甜,会哄人,在一起五六年了,倒也相安无事。

    崔兰英兴奋起来,从李大裤裆怀里坐直身子,捏着嗓子唱开了:“王二姐坐绣楼,眼泪汪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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