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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板斧”应对利率市场化

□ 薛 华

  利率市场化,国际上称为利率自由化,是指把利率的决定权交给市场,由市场主体自主决定利率的过程,而政府或中央银行仅享有利用间接手段影响利率的权利。同时,根据货币政策取向和贷款风险等因素,合理确定贷款利率,提高信贷资金的配置效率,是商业经济活动中的一件大事。

  2012年6月7日,央行宣布下调存贷款利率25个基点,同时放宽利率浮动区间,即将金融机构存款利率浮动区间的上限调整为基准利率的1.1倍,而将贷款利率浮动区间的下限调整为基准利率的0.8倍。2012年7月6日,央行再次下调存贷款利率,将金融机构贷款利率浮动区间的下限调整为基准利率的0.7倍。两次放宽利率浮动区间,表明我国利率市场化改革开启了新的篇章。

  利率市场化最直接和明显的结果,对银行业传统依靠利差的赢利模式带来颠覆性变革,对商业银行的利率管理水平、风险定价能力、客户营销能力都带来严峻挑战。根据美国利率市场化改革经验,利率市场化后,商业银行在管制条件下的“租金机会”丧失,利率的总体水平将会升高,但由于竞争激烈,往往是存款利率升幅大于贷款利率升幅,造成利差缩小、盈利空间压缩。在长期利率管制下,我国银行盈利模式单一,特别是中小银行的主要利润来源即存贷利差收入。同业竞争加剧,利差收窄、经营成本上升、风险加大,生存空间受挤压。

  中小银行的存款网点的分布比较少,存款难度相对较大。很多的中小银行都在利用理财产品做资产池,以这种方式吸收资金,变相提高了中小银行的负债成本。中小银行无论从规模、用户口碑还是信用度上还不能与大银行相比,受到的冲击最严重,转变经营思路也最为迫切。

  不过,挑战与机遇并存,如果中小银行可以抓住机遇转变经营模式,也将是占领市场的好时机。随着利率市场化改革加速推进,市场机制将在资金的流向和配置中发挥核心作用,反映到金融领域就是:客户拥有更多选择权,银行拥有更多自主权,宏观调控更多使用间接手段。从整体上看,金融业的市场化程度将会提高,价格传导机制更加顺畅,银行业经营的外部环境将发生明显变化。

  以下将列举几种中小银行应对利率市场化的举措以及每种举措的影响分析。

  应对手段一:高息与差异化定位。

  一些中小银行选择以“高息”来应对利率市场化。中小银行在网点数量、资金规模等方面都比不上大银行,对于他们来说,用“利率上浮到顶”的办法来揽储是最好的方式。央行实行不对称降息,允许存款利率最高上浮10%,这意味着不同银行的定期存款利率可能不同。在国有大行利率上浮力度较小的背景下,不少中小银行都选择通过利率“上浮到顶”的活动来吸引存款。

  依据对于利率浮动的选择(以1年期),2012年三季度开始银行分为“两大阵营”:五大行把1年期存款利率上浮至3.25%,较基准利率上浮1.08倍,股份制银行和城商行等中小银行则继续把存款利率上浮区间用足,1年期存款利率较基准上浮1.1倍,至3.3%。

  上市银行披露的2012年三季度财报显示,股份制银行和城商行吸收存款的速度快于大行,股份制银行吸储的速度达到五大行的两倍以上。五大行、8家股份制上市银行和3家城商行2012年第三季度末存款余额较二季度末分别增加了4.67%、10.95%和8.95%。

  如果说中小银行能够以比大行更高的利率来抢得市场的先机,来吸收存款,那就意味着在贷款环节上需要更高的利率水平。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认为,中小银行采用提高利率的方式吸引存款亦会给自身经营带来压力。

  更高的利率水平往哪儿贷?可能就会贷到一些高风险的领域,例如能承受资金成本高的房地产行业,还有一些中小企业、小微企业。无论是房地产还是小微企业,风险相对较大。所以对风险的分析、甄别能力非常重要。此外,准确定位、坚持差异化和特色化也是关键。

  尽管现阶段中小银行都在谈转型,重点发展小微企业,但定位较为接近,同质化竞争已经出现。利率市场化后,中小银行面临负债成本上升的压力,会将资产更多地配置在利率敏感性资产上,小微企业必将成为银行资产业务拓展的重点。中小银行必须立足于长期积累的经验和优势,按照区域、行业等维度在小微企业金融服务中选择好细分市场,深耕细作,建立符合自身条件的批量化经营模式,逐步塑造差异化、特色化的竞争优势。

  从这一角度讲,利率市场化对于银行业如何更好地支持实体经济将有更大的推动作用。原来利率是捆死的,没有动力去跟风险比较高的企业打交道。在利率市场化的情况下,银行有动力可以跟这些企业谈,多收一点利率,这些企业还有机会发展。这样可以让资本的配置更加合理有效。

  应对手段二:金融产品创新。

  消化利率市场化冲击比较好的国家,大多要依靠多种金融产品的创新,这是缓解银行风险的关键。受利率市场化的影响,未来银行不能完全依靠息差收入来维持。

  从我国银行业的盈利结构来看,目前银行的中间业务收入只占全部收入的20%左右。而在发达国家的银行业,这一收入的比重都在35%以上,有的能够达到50%左右。美国商业银行的中间业务收入占全部收入的比重,已经由20世纪80年代的30%上升到目前的38.4%。在资本约束、利率市场化等因素的综合影响下,依靠存贷差收入的业务发展思路已不适应未来市场,资产驱动业绩增长的模式已难以为继。

  利率市场化,需要丰富产品、加大中间业务收入的占比。同时也要不断发展金融创新,推动混业经营,寻找更多的盈利点。从原来依靠大企业、大公司转向做中小企业、做零售客户。

  在中小银行业推进转型的过程中,混业经营、创新、产品开发都是比较重要的。电子银行其实就是银行业新的一条很重要的渠道。电子银行如果做好了,银行的盈利依然是比较可观的。

  统计数据显示,我国电子商务规模2011年已经突破了800多万亿,这个规模、市场交易的形式、行为将会导致电子商务大量的存在和高速的发展。上市银行的电子银行交易替代率普遍超过60%,高的甚至到达90%左右。电子银行逐渐成为银行金融交易的主渠道,也正在成为商业银行争夺客户的新阵地。

  应对手段三:精细化管理。

  在利率市场化后,由于利率的灵活性,应该根据不同产品的特点、资金成本、竞争策略、客户价值、风险程度和目标利润进行自主定价,而金融产品的定价不仅涉及经营目标、战略决策和市场策略等因素,还与信贷风险、供求情况和成本费用紧密相连,这些对中小银行来说都是巨大挑战。所以受此影响,精细化管理是银行要转型的重要方向。

  首先,完善定价体系,提升资金定价能力。利率管制状态下,中小银行资金定价管理较为粗放。利率市场化后,银行的风险定价能力重要性更加凸显,目前国内的一些银行无法通过系统的手段算清楚每个产品、每项业务、每个客户所带来的成本、收益。利率市场化后要加快建设按条线、按产品、按客户的资金成本细分和核算机制,提升资金管理的精细化程度。同时也需要依托信息系统支撑,建立能够与市场价格同步变化的转移资金计价体系,真正利用转移计价影响业务决策、调整营销策略。完善内部评级模型,实现对贷款风险的有效度量和评估,并充分反映在产品定价中。逐步建立分级授权的金融产品价格决策和管理机制。

  其次,加强资产负债管理,提升利率风险管理能力。可以设立资产负债管理委员会,提升决策效率和质量。设置明确的资产弹性指标,在实现收益最大化的同时,利用资产证券化等方式使持有的资产具备合理的期限结构,有效应对利率变化。建立常态的利率预测研究团队和信息系统,密切关注宏观经济指标、利率政策、市场收益率曲线等信息,提高资产负债管理的前瞻性和精准性。

  最后,强化成本管理,实现集约化经营。利率市场化之后,卓越的价值创造能力才是银行业竞争的关键。银行的资金成本主要包括付息成本、管理费用和风险溢价。付息成本取决于市场资金价格和客户依存度,风险溢价取决于系统风险和城商行的风险偏好,管理费用是成本控制的重点。因此,必须强化全面预算管理,在机构发展方面,改变高投入、高消耗的粗放路线,大力发展电子银行,走可持续的集约化发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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