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台湾的友人告诉我,台湾的玉谷村常常举办茶会,是海峡两岸茶友相聚会心的好地方。于是,在今年初夏,我和两位茶友随团在上了阿里山游了日月潭之后的间隙,特意取道玉谷村,参加了一次别有韵味的茶会。
玉谷村是台湾苗栗县公馆乡的一个茶乡山村。位于台中市西北50余公里处。我们乘车出台中市之后,便沿着崎岖的山间公路向该村驶去。途中导游向我们介绍说,苗栗县地处丘陵山区,那里的气候湿润多雨,因此,茶叶和橘子成了那里的特产。公馆乡玉谷村的茶会,也因茶而名声远播了。
我们下车一看,这儿还真是一处清净优雅的好地方。9时许,前来参加茶会的人们,便不约而同地从各处汇聚过来。在别墅正门上方,有台湾学者吴振铎先生题写的:“玉谷村茶会”的匾额。当茶会的主人何先生得知我们是从内地来的茶友后,便热情地把我们介绍给在座的茶友,大家旋即向我们送来了欢迎的目光,使我感到“身在异地,情同乡里”一般的温馨。我们和来自苗栗县的一对老人同席而坐。寒暄后,我环顾了一下大厅,已到了四五十位茶友。大厅正中,在一方绿色茶山的背景中,书有“品茗会心,清静入道”的禅语。何先生身着一身淡绿色的唐装,向与会的茶友道:“欢迎诸位光临。请大家放下心来,休憩宁神,品茶入道。”在大家的默默会意中,茶会也便开始了。
茶会其实是以品茶为主的休闲活动,并没有什么成规的程式。热情的主人拿出珍藏的好茶,供大家选择品尝。几位身着旗袍的侍茶小姐,穿梭来去为大家送水添茶。大厅里的乐师为茶会演奏着传统的名曲,音韵婉转低回。我环顾左右的茶友,可谓男女老幼各色人士皆有,在茶香氤氲的氛围里,会心而谈,絮絮而语,神情雅趣皆在杯水间默默地传递。有的茶友在啜茶间隙,打开一本时尚的杂志。也有的茶友躺在摇晃的竹椅上,用手指敲击着扶手,微闭着双目,似在独自吟咏着心中的戏段,如神仙一般逍遥洒脱。整个大厅,都在心灵的潜流对接中,释放着品茶人心绪的旅行。
只见茶会主人示意停下音乐,向茶友抱拳道:“诸位,兹请静心入道。”于是,在场的茶友便不约而同地闭目静神,凝心入道,全场顿时一片寂然。大约有十分钟吧,只听到茶主人一声“回神吃茶”,大家才渐次从清静的世界回到了茶会的大厅。
中午是茶会主人免费供应的自助午餐。之后的时间里,仍是各自啜茶休憩。苗栗的茶友告诉我,他们经常参加这里的茶会,寻求的就是彻底的放松。我回味内地茶友品茶时的心态,两地终是不一样啊。大约是下午3点左右,我们又进行了一次“凝神入道”的程式,之后便是自由时间。其间偶有几位内地茶友即兴轻唱了几首台湾的流行歌曲,而大多数的台湾茶友,多是座位上的轻吟低回,少有激扬之律,也有的茶友即席写下几笺诗词抒怀。
离席时,茶主人送每位客人一份礼茶、一份茶册。我在返回的途中,想起了老子“致虚极,守静笃”的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