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夜,我毫无睡意,独自坐在电脑前,戴上耳麦,一个人安静地聆听着蔡琴的《六月茉莉》。低迴的声音流水般蔓延开来,把我带到了六月的故乡。
故乡的这个时节,正是茉莉花开时,大街上随处可见卖花人叫卖着一串串的茉莉花。故乡的人们,不论男人女人,不论年龄大小,总喜欢在清晨买上一串,或是挂在衣服的纽扣上,或是戴在头上,或是套在手腕上,一天都在花香中度过。大街上,小巷里,每当人们走过时,茉莉花的清香就随着飘散开来,沁人肺腑,驱散了夏日带给人们的烦躁和不安。我总是喜欢把茉莉花放在衬衣口袋里,怡人花香扑鼻而来,每当这时,心中竟涌起莫名的感动。那一朵朵精巧的花苞,娇羞地半阖半闭着,闪现着象牙般的光泽--那么洁白,那么晶莹,纤尘不染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令我爱不释手。
从小便爱花,尤爱茉莉花,家中自是养了不少,整个六月都在绽放,那白白的小花伴我度过了少年时代。长大后离家求学工作,远离了我深爱的茉莉花,好像生活中少了什么。一日去花市,见到久别的茉莉花,低下头贪婪地把那久违的清香吸进鼻腔。我闻过很多花香,像夜来香,九里香,但那都是荤香,多闻会头晕不适,而茉莉花却是素香,淡淡的,如细雨般沁入心底。
每每闲暇时,慵懒地半躺在椅中,捧一本自己喜爱的书,品味着清香的茉莉花茶,伴着“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丫……”的轻音雅乐,心情便恬淡而悠然。浅浅的琥珀色的茶水中,茉莉花瓣微微飘浮,茶烟聚散,茶汤鲜活。啜一口,顿觉有缕缕素香溢出,尘世间的浮躁和功名利禄皆散去,心境也神明了许多。不知自己是在品茶,还是在品一瓣香,抑或是在品自己的心情。
六月茉莉,散发着永恒的素香,呈现一种纯净和朴实的气质,这也许就是一种禅的意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