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救灾去!”面容憔悴,身上衣服泥点清晰可见的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茂县供销社的财务股股长焦玉梅一见到记者就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地震前后的经历给焦玉梅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5月9号,她有事请假来到距离成都西北25公里的彭州市。12号那天地震时,她正在彭州舅舅家里,陪母亲与舅舅全家聊天。
舅舅家是平房,首次晃动,大家都没有感觉到,焦玉梅首先感觉到了。不好,是地震。随后震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焦玉梅赶紧拉着母亲和家人往外跑。冲出门,钻出小院,站到了马路中间。焦玉梅发现,70多岁的母亲很紧张。她试图安慰母亲,发现母亲根本不开腔,只是点头。
拿起手中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稍微安静下来,焦玉梅把母亲托付给舅舅,迅速沿街寻找固定电话,“当时我一边跑一边想,震中应该不在这边,山里的情况应该很糟糕,不知道丈夫和两个孩子怎么样?”
她说,茂县处于阿坝州的山区地震带,不时会有一些小地震,从小她就经历过几次,所以比较敏感,并且了解有关地震的一些常识。
她在街上跑,发现好多商店已经关门,有的正在关门,没有关门的屋里也挤满了打电话的人。跑了不知多少条街道,焦玉梅终于在一个话吧抓到一个电话,结果发现一切徒劳,根本打不出去。这个时候,她匆匆忙忙往回赶,路上惦记着丈夫,同时不断想着上高一的大儿子和上小学六年级的小儿子。
大约是下午四点多,她意外地接到了二妹焦玉军的电话,得知这几天,身为阿坝州网通公司业务骨干的二妹正在成都出差,其妹夫也开车陪同过来了,只是不到十岁的孩子留在了家中。
信号很不好,双方简短说了两句,决定一起开车回茂县家里看看。
心情稍微安静下来,焦玉梅又想起了茂县供销社的同事。茂县供销社与汶川供销社是阿坝州发展最好的两个供销社,茂县供销社目前有干部职工30多人。她拨打办公室以及同事手机,都联系不上。
下午5点多,妹妹两口子驾车赶到了彭州。见到姐姐第一句话:“我们从东面回老家去。”
安置好母亲,焦玉梅跳上车就走。他们三人商量,都江堰到汶川的公路已经遭到破坏无法通行,决定从茂县东面,即绵阳的安县通过北川羌族自治县绕道进入。
谁知,他们长途跋涉赶到安县,刚出安县县城十公里处发现,路已经被山体滑坡的石头阻断,有的山石比一辆重型卡车还大。
无奈,只能返回。从半夜12点开始下的雨,到这时(凌晨1点半)越下越大。妹夫只好将车停靠在路边,三人商量边避雨边抓紧休息,同时决定采取第二套方案,赶往都江堰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第二天(13日)临近中午,三人赶到都江堰。他们首先赶到茂县政府干休所,想找到从茂县撤出来的人问问县城情况,结果发现里面电话不通,灯都灭着,没有人。
下午赶到都江堰市政府救援指挥中心,工作人员告知军队正在努力开进。
焦玉梅等人在焦急中等待前方的消息。此时雨还在下,她注意到马路上都是人,有的在树中间拴上塑料布避雨,有的打着伞,有几个人干脆将塑料布往头上一披,站着避雨。
一直没有等到任何信息,焦玉梅三人决定先回成都。
14号上午,焦玉梅给四川省供销社办公室打电话,想询问茂县供销社的情况,并表示如果省供销社组织人员到灾区救灾,她要报名参加。
四川省供销社办公室主任彭刚表示,目前省供销社与灾区供销社暂时失去了联系,希望她不要着急,并表示省社也在积极地想尽办法联络灾区供销社。至于派人赴灾区救灾要按照上级统一部署才能决定。并告知如果食宿有问题,省供销社将为她提供尽可能的帮助。
眼看各种方案都不能实现,对家人以及单位的惦念,让焦玉梅茶不思、饭不想。
正在此时,焦玉梅的妹妹焦玉军带来了好消息,四川省网通公司准备为灾区运送两部海事卫星电话,一部放在甘孜藏族自治州,另外一部送进茂县。考虑到焦玉军的实际情况,公司决定派她完成任务。
焦玉梅三人就此又制定了第三套行动方案:从成都出发往南过乐山,然后往西通过甘孜藏族自治州,经过阿坝州理县迂回到茂县。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果在最后的路程遇到山石阻路的情况,他们就步行前进,预计要走七十公里。
焦玉梅的妹夫马昌华将全程路线已经牢记在胸,并告知,水及食品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车上已加满油,还带了30加仑备用汽油。
临出发前,焦玉梅已经跟阿坝州供销社副主任阿青联系上了,但是茂县供销社的情况还不甚了解。
她相信有海事卫星电话相伴,可以帮助当地建立起与外界的联系,从而给受困群众以信心。
“我要回家看看家人,还有单位,希望他们都好。”焦玉梅神色坚毅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