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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是归途
——从周大新的《安魂》想开去
山东联盟化工集团 陈晓霞

    星辰隐去,空气抽离,黑暗步步袭来。他们迷乱奔跑,哀祷能够最后逃离,但脚步总赶不上运气。终于,“嗒”的一声,最后一扇门也关上,人喘息着安静下来,眼前全是黑暗,心中所剩,尽是绝望。

    《安魂》是一个失独父亲的泣血之作。是一个人在所有希望都破灭,所有出口都关闭后,在绝望黑暗里设想出的一场父子对话。他借这场对话忏悔、反思、求证、追索,重新抚摸经过的温情,忍痛回味死别的痛楚。这部书中,语言不再是重点,技巧和节奏全部靠后,作者的所有力气只用来回溯和追问。尽管书稿付梓已是失子四年之后,读者仍能感觉到纸页上难以压抑的悲痛战栗。这痛楚很容易让人沉陷下去,它勾起我们心底最大的疑问——死亡究竟是什么?它会把人带向哪里?

    关于死亡,我遇到的第一个答案是陆游《示儿》诗中的“死去元知万事空”。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说法——没有回旋,没有余地,像一面断崖,此步坦途、下步深渊,而深渊下面,是永不到底的黑暗死寂。我奇怪身边人对此似乎不以为意,他们每天忙着尘世的欢愉,并不理会有朝一日魂归何处。即便偶有一声清醒叹息,也被语笑喧哗旋即淹没。

    我怀疑蒲松龄是个对死亡心有不甘的人,所以他民间搜罗那么多故事,力证灵魂另有出口。这些故事基本可以构建起另一个社会体系,而且这个体系更加严密合理,连起心动念都被记录在案,并施以果报。对于那些痴迷于生命探索的人来说,《聊斋志异》无疑为他们别开了一个天地。这是一个更加瑰丽的世界,鬼魂野狐、花树精灵,义勇仁爱毫不逊于人类。而他身后的袁枚、纪晓岚显然对这种记录深以为然,于是分别锦上添花,以《子不语》和《阅微草堂笔记》为鬼狐世界再添佐证。

    很多年前,作家蒋子丹在一篇名为《从此以后》的小说中设想了另一种生命形态。一个庸俗妇人在移植时尚女郎的器官后,忽然心性大改,变得趣味高雅、穿着讲究,谈吐举止优雅得体,除了妇人身体依旧,其他种种,全然时尚女郎风范。做丈夫的自然心头暗喜,读者们却不免一路猜测下去——真若如此,躯壳里住着的究竟是谁的灵魂?

    《安魂》最后,周大新极尽父亲的想象,为儿子设计了一个类似佛教极乐世界的天国。这里仁爱、平等,能与逝去的亲人共同生活。这一设想,与其说是作者对儿子的无限祝福,莫若说是丧子老父自我催眠的一种安慰。他借这种想象从苦海深处挣扎出来,呼出些许郁闷,吸进几口新鲜空气。而读者心里,久久萦回的还是该书前半部与死亡交锋的那些悲伤与无奈,还有老居士劝人放下的一段哼唱:

    安息,将不舍扔开,

    安息,把不甘丢弃,

    安息,将不满消掉,

    安息,把不安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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