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凉凉的雨夜，我们从南站往家走。应该已过了八点半，或者还没到八点，小城的公车已经停开了，出租车卷起路上的积水从我们身边快跑过去。细细的雨落在脸上，渐渐模糊了双眼，提着便利袋的双手有点僵硬麻木，但手心还潮湿温暖。

    夜幕里的心情已经不记得了，浑浑沌沌。

    走到24小时便利店的时候，她说：“你看，我们走得多快呀，省了二十多块钱哩……”在她的笑声里，我慢慢地“嗯”了一声，担心她没听见，又回应了一句“是啊”。

    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过来看我说：“我朋友，陶阿姨，记得吧，她小女儿在外企上班，工资真高啊！一点都不用她操心。”

    我想了想该说什么，觉得赞颂一句“她真厉害”好像太苍白了，就沉默了起来。她又说：“我觉得你是一个懒散的人，好像没有一点目标，你有理想吗？”语气更多的是失望和悲伤。

    听到她这么说，手不禁沉了一下，心里也觉得难过，雨好像下大了一点，她加快了步伐。可以看见家门口的商铺了，但里面大多熄了灯光。夜深了一些，我跟上去说：“妈妈，其实我想要成为你的百万富翁。”

    只是卖五金的店铺打烊，女主人正在拉卷闸门，巨大的声响压过这一瞬所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