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节的到来,想想马上能回到老家,见到含辛茹苦的公婆,想着能回家陪他们聊聊天,真是归心似箭。
终于挨到了放假的日子,腊月二十八日八点多钟,我们便出发了。从烟台到莱州,一路上是高速驾驶,以我前期的驾艺,得三个小时才能到家,而这一次仅用两个小时,我们便到了家。心里那个喜悦呀,想起公公做的美餐,有点垂涎三尺。进门先是搬运物资,清点年货,看着公公那个美呀,我们心里也高兴。因为在公公看来,让邻居看着一家人往家搬运年货,他的脸上是光彩无限。
进了家门,瞅瞅钟,快晌午了。心想锅里的饭早备好了吧?儿子问爷爷:“有饭吗,爷爷?”“没做饭,等你妈妈做呢。”公公答道。我的心有一丝丝凉,这么远的路,回来连个热饭都没有。虽然心里这么想着,面子上我还得赶紧做饭。到了厨房,啥也没有。看看摆放的盆子里面,左一盆鱼右一盆鱼,都是半腌制的。我愣住了,怎么今年公公在家什么也没有做。往年一回家,热腾腾的饭菜早就准备好了,而如今……
中午简单地做了点菜,热了点馒头和公公炸的面鱼。一咬那个面鱼,我马上就吃出味道不对了,因为以前公公炸的面鱼是又软又香,而这个非常硬。此时公公才解释说,过小年后,一人在家操持,累病了,腊月二十七才出的院。为了不影响我们工作,谁也没告诉。现在想想,他病得都需要住院了,又怎么能准备年饭呢?“这面鱼炸硬了,是因为面开的那天,我不舒服就住院了,等我出了院才炸的,就这样面变质了,所以炸出来的面鱼也不好吃了,将就着吃吧。”公公连忙解释。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平常回家,公公从不让我们插手做饭,都是他全包,这十几年,我倒也习以为常了。总认为公公能干,就让他干吧,省得自己干不好还遭他唠叨。久而久之,把我们都养成寄生虫了。
吃完午饭,我问公公:“爸爸,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这一次,公公没有说让我们去玩,反而说:“有的是活,够你们干一过晌(过晌是胶东话,普通话是下午)的。”我想多少活得干一下午呢。公公给我们安排的活是炸鱼,整整四盆鱼。管他多少盆呢,这活在家常干,简单。老公烧火我挂糊,看似简单的活,在农村这口大锅里,我玩不转了。一条大鲈鱼,被我炸得皮开肉绽,面目全非,完全没有公公炸得那个成果。看着我笨手笨脚的样子,公公说:“没事,能吃就行。”手忙脚乱地干了一下午,终于在第二盆的时候摸索出点经验来,后面的鱼炸得相对来说还有点样子。我的腰已累得直不起来了,嗓子被油烟熏得直咳嗽,眼睛直流泪。“爸爸真不容易,以前一个人又要烧火又要挂糊,还要捞鱼,我们两个人还手忙脚乱的,我们以前太不体谅爸爸了。”我内疚地跟老公说。
的确,我们每一个做儿女的,可能只想着把钱送给父母就可以了,把年货采购回家就可以让父母荣耀了,可这年货从生到熟的过程,父母要付出多少呀,我们可能从不思考这个问题。当我们面对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或许从没想过为做这一桌子饭菜父母要忙活一上午。在我们的脑海里,父母还是那么年轻、那么能干,而即使他们不能干了,他们为了我们的安心,还是强撑着干,似乎他们永远不会老。
公公老了,他需要我们的呵护了。我和老公下定决心把新房子整理好,争取2014年的春节让公婆到烟台来过,让他们的晚年生活在我们的照料下安心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