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吃什么,种类相对固定,但面条却是任何时候吃,都可以说得过去的食物。面条因一些场景和故事被赋予感情,所以人们钟意于它,自然理所应当。
依稀记得那时是1991年,为了营生,我们举家搬到泗阳慢字口,开了个早饭店,对面是一个很大的批发市场,每天从早到晚,人群来来往往,所以早饭店生意倒也不错。小时候我对面条的印象并不好,一来是刚出锅的面条很烫,下不了嘴,二来面条满满一大碗,总是吃不完,因为这两个原因,我就不喜欢吃面条了。
五六年后的中学食堂里,住校生的生活单调得很,食堂里的面条就成了不得已的选择。电视里放着刘欢的《大河向东流》,老板一边津津有味地看,一边手上一刻不停地煮着面条。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端上来了,大排、红烧肉、香干、三鲜等等,各类浇头花样不少,说是吃面条,其实就是冲着浇头去的,我习惯三下五除二把浇头吃完,再挑两根长得好看的面条咂咂嘴,这碗面就算吃完了。吃完出门回头看,老板见四下无人,早已情不自禁地高歌偶像的歌曲,畅快无边。还记得那几年经常去另一家拉面店,冬天的早上,天不亮就开张, “老板,来碗肉丝拉面。”拉面劲道好,肉丝味道足。吃饱喝足,骑上自行车去学校,身上一点都不觉得冷。
上大学以后,我从县城来到省城,普通话讲得磕磕巴巴,在食堂打饭不敢啰嗦,阿姨打多少就是多少,吃完没一会儿就饿了,只好去超市买成箱的鲜虾鱼板面。树人广场边的二餐厅,小炒窗口的隔壁,就是点面条的地方,价格真的是便宜,浇头多达十几种:鱼香肉丝、宫保鸡丁……温度正好,不咸不淡,吃不完想浪费的时候,抬头瞥见旁边大匾上的《朱子家训》,“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于是赶紧吃完。
毕业后,我在大学校园里做老师,有一天,同事叫我一起去东校区门口的清真面馆吃面条,到了之后发现面上的浇头几乎没有,吃饭没菜,那不行!于是,我们去买了小荣烤鸭,还有一些配菜,来到那里坐下,每人一碗拉面,刚开始是叫了一份干切牛肉,吃着吃着,同事大手一挥,“老板再来两份牛肉”,那天吃得真的很饱很饱。出差在外,每到一地,尽快熟悉和发掘附近的美食,是我特别喜欢做的事。漫步在苏州十梓街、泰州坡子街,去沙县小吃吃味道很正的葱油拌面,好不惬意。
面条,吃的是面,配的是菜,面负责饱,菜负责好,吃饱吃好才算美。过日子也是这样,温饱上有调味,平凡里有新鲜,一边努力,一边享受,有希望有知足,一切美好才会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