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诸暨岭北、璜山、陈宅交接之处,有一个叫鹅泥坪的地方,海拔400米到740米,那里有一个一望无垠的茶园。这里的曾用名也如同这绿色的茶园一样,叫“绿化林场”。
74岁的陈高水正在给茶园拔草,而他71岁的妻子蔡梨花则提着茶壶给陈高水倒茶,看着丈夫一头汗水,顺手递上毛巾,让丈夫擦把汗。这两位老人,年龄相加已经有145岁了,夫妻俩相濡以沫守着这座大山,看护着这片茶园,大半辈子未曾离开,也见证了改革开放后,陈宅镇的巨大变化。
陈高水曾是绿化林场的场长,上世纪七十年代,带领着年轻人深入大山开荒种植茶树。改革开放后,陈高水在山脚下的石壁湖理家村当了十多年的村长,却割舍不掉对这座大山的热爱,与妻子一起重新回到鹅泥坪。
他们重回大山,承包近4000多亩林地,这一守,又是近三十年。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陈高水承包了这座大山,用六七年的时间修路、种植茶园、通水电……当年,为了方便上山运送东西,68岁的陈高水还克服很大困难,学会开车。通过陈高水数十年的精心打理,总算有了这般规模的茶园。夫妻俩做的茶叶名为“兰香剑茗”。
林地生产的茶有一部分是野放茶。野放茶,顾名思义,就是生长在山中无人看管的茶叶,是这座大山里独特的瑰宝。野放茶常年不见日光,长得野性,叶片大却软。泡起来茶香四溢,久泡不黄。“六七十年前,山上还都住着人家。他们在山里种玉米,玉米地旁会种一两株茶树,自己泡茶喝。后来人都迁到山下了,茶树却还在。”陈高水说。现在,这些野放茶藏在大山的深处,肆意生长着。
在采茶季最忙的时候,陈高水每天要请六七十人帮他采摘茶叶,吃住都在他家。由于聘请的都是本地人,工资也高出许多,最高的采茶工日薪有400元—500元。
野放茶六斤茶青才做一斤干茶,如此珍贵的野放茶,老两口非常小心地对待它们。“刚刚采来的茶,要先摊放开去除水汽和青草气、然后杀青、手工揉茶、烘干、最后一道程序就是挥茶。”陈高水介绍。
挥茶正是蔡梨花最拿手的技术,制茶的时候只有她才能把好最后一道关。“我与陈高水分工协作,收茶、护理茶园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我就负责挥茶。我一晚上最多的时候要挥上百斤茶,有时候要挥到半夜。”当天的茶只能当天制作,绝不能隔夜。“我们也买了机器,但后来发现不行,不够香,茶叶也会碎掉,只能我自己来挥。”蔡梨花说。
挥茶是个技术活,它必须用柴火保持锅温在适宜温度,两只手在锅里不停翻炒20分钟。这对于七十多岁的蔡梨花来说,实在是个体力活。
蔡梨花曾经将挥茶技术传授给两个年轻人,但由于他们的挥茶技术还不成熟,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现在,正是护理茶园、修路、护林的时候。这几天,陈高水给茶园修枝、拔草、施肥,为来年茶叶的收成打好基础。
“我们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这座山管理好,现在每天守着这座绿油油的青山,心情特别舒畅。我也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可以传承我挥茶手艺的人。”蔡梨花真诚地说。
(虞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