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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益阳,茶让我波澜壮阔

□ 刘群华

以一杯茶命名资江的辽阔

    以一条溪的滂沱浇灌茶盏的弯曲和汹涌。

    以一卷经书润泽青山万里的长音短句。

    以一排竹简的纵横收笔在宋朝的春花雪月。

    以几把冷冽的刀戈搁浅在烽火的深邃。

    以一杯茶命名资江的壮阔,足以衡量宽广的仁慈,丈量真诚的厚度。

    一杯茶承袭了一段醉意,恍惚种下三千仞桃花,恍惚生长一场一望无际的安静,像满地的稻花,瞬间被阳光溶解,陈列甘甜。

    一杯茶勾勒了梯上的汉子,粗犷的初心像一只雄鹰或一颗青螺,总会有些遗憾和美丽。

    一只杯茶的伫立,阻止了命运的俯视,阻止了烟云席卷的深沟远壑。

 

开窗养活了月光

    打开窗,四季就径直落座于茶盏。

    山的醉意,养活了月光,养活了益阳的夜晚。

    渔灯的光线,如野山一堆透亮的篝火,早已备下一场盛大的舞蹈,用优美的舞姿为黑夜写意江水澎湃的源头。

    然后,我与一匹黑马寻踪,飞身而去,在露水滚圆之前。

    英雄都如此荣枯。在一杯茯茶面前,歌声与之永远同行。只要月光还在成长的途中,村庄里的男人就会流落四方。

    如果男人是山中的细茶,我将还在发酵的路上,而更多的人已进入幽暗的茶篓。我们在两只硕大的茶篓里,闻听古今,不会遇见怀揣波澜的人。

    茶真的空旷。

    像茶杯里复杂的幽蓝和清澈。

    我应该在山里签收故乡亘古蓄满的眼泪,在一杯茶的踉跄内,撞见年关团聚的大雪。

    然后结冰。然后潜伏、崩溃。

    像一场圆月,掩盖不住乡愁,至少露出古色暮晚。

 

我有溪水边修复马蹄

    我有茶修复的马蹄声,裹着原始的土腔白话。溪水溢出的部分浪花,仿佛是我童年的快乐,而壮年的沉甸则挂在杯沿。

    我有溪流深浅不一的酒窝,红红绿绿的欲望和繁华,给人一幅蹒跚的背影,一半留白,一半如履薄冰。

    此时,山路的长歌是茶的弯弩,只等一匹劲马把竹林踩成纸绢,泼墨苍茫。

    茶将山峰的逶迤写得泪流满面。

    在一粒茶的内核,精气神打造了一个古茶坊,放荡了一个茶世界,在敬茶调里画出几朵彩霞泅染。

    一杯热茶,可以祛散骨子里陈年的冰冷与刺痛。

    我再一次顺从了自己的荒凉,从一粒茶里提炼最好的明天。

(原文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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