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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头三章

□ 杨 敏

    离开浙江省温州市洞头区已然一月有余。回望在那里的3天时光,颇不真实,像一个梦境,却不断在脑海回放、定格,终于成为记忆的一部分。我想尽力描绘出这些碎片,让它们集合成一个个可触、可感、四平八稳的方块汉字,了却心头“梦境”疑惑。

    洞头的流风散云

    我钟爱洞头的流云。在洞头海边民宿的第一个清晨,就忙不迭地冲出去看海,可海让我有些失望,既不蔚蓝,也不够清澈。刻意的低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不经意的抬头却喜出望外。倚在岸边的木椅子上,早晨的阳光柔和,就盯着一片云,跟着它的步子,渐渐地它消失了,聚了散、散了聚。想起小时候那首满大街传唱的《故乡的云》:“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细究起来,此地的云绝非彼乡的云,它早已在长途的旅行中变幻了万千姿态,云无言、风有声,没有风的承载,何以达情传音,何以让游子心心念念?

    我的故乡在蜀南,我记不清故乡的云是什么样子,肯定没有洞头的云近跑得快。洞头的蔚蓝天空,熹光日升。风放牧着云,云变化着躲着风,偶一瞬间变幻成骏马、牛羊等各种走兽,甚至还有海里的大银鱼。这些银鱼有大嘴有利齿,还有磷光闪烁。稍一眨眼,又成人形,卧姿坐姿,正合了菩萨的种种变相。我想,一直就这样看云沐风,直至疲惫老去,最好无疾而终、化为云烟。就像著名诗人张二棍《我在洞头的理想》里说的:“我将耗尽一生,做一个无用之人。我将耗尽一生,修炼出对大海的敬意。”

    洞头的木石桥屋

    来洞头之前,我是不知道洞头的,只知道温州。而对温州的认知,也只限于曾经的浙南山区、地少人多,图穷思变,改革开放的试验田。来了洞头,以为它是一个岛,孤悬海外。错!准确的表述是它曾经是一个岛或者一群岛。如今的洞头是温州的一个区,被称为“百岛之区”。大小岛屿近百个,主岛有5个,最大的称本岛,而本岛现已蜕变成了半岛。通过填海埋石,一条宽阔的陆上通道将它和温州陆地紧紧连接。而其他的主岛也通过大小宽窄不一的跨海桥梁勾连交通。“五岛七桥”的洞头区被誉为温州的海上花园,景色旖旎、原始质朴,农家乐、海水浴场、出海捕捞啖生鲜,玩得不亦乐乎。但我最热衷的还是静静地倾听,看云听海沐风,进村倾听古老渔村的低吟。

    我住的海边民宿所在地是东岙渔村,这里的村名多是此岙或彼岙。意思应和“凹”同义,意为“海边凹进去的一块儿”,避风挡浪,适合人居。出则进海,捕捞为生;回则石屋遮挡,生生不息。岛上贫瘠,只是盛产礁石。以石建屋,连片成村。依山傍海,因地势而起屋,屋屋相邻便是村里的道路。有的道路窄仅过人,穿行在这小巷之中,犹如寻宝。还真是有宝,300多年前的古屋——长寿宅,依旧保存着,还住着长寿者的后人。虽是石屋,但木头楼阁,精雕细刻,还能窥见康熙年间的富庶。蜿蜒曲折的小路尽头却是一间教堂,此处除了妈祖庙就是林立的教堂了。妈祖崇拜自古就是渔民的专利,理所当然,而教堂又来自何处。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洞头虽隶属浙南温州,原住民却是闽南渔民的后裔。自清朝开放海禁后,闽南渔民来此打鱼,发现此天然良港,定居于此繁衍生息,而基督教信仰也随着闽南泉州等最早开放的港口一并渡海,来到了洞头。石头建筑的教堂,平静的港湾,绿茵茵的坡地,大片的红白玫瑰和香根鸢尾,会不会让大不列颠的传教士们错把洞头当家乡?

    洞头的“饮食男女”

    “饮食男女”本指食与色。用在这里,只想表达对洞头食物的喜爱和对我认识的洞头几个男人和女人的敬意。

    洞头,国家一级海港、浙江第二大渔场,自然靠海吃海。虽然盛夏是禁渔期,但我依然吃到了从未吃过的十几种海味。瓯江入东海,江海交界处,鱼虾蟹蛤洄游,品种多达300余种,想来报菜名都得十几分钟。龟脚与雀嘴,都是一种小小的贝壳类海味,各以形得名,开水煮熟即可上桌,用牙签挑出肉来,白口或者蘸食都鲜嫩无比。看着简单的食物,却价格不菲。主人不动声色地讲述采撷这两种贝类的场景:悬崖峭壁,海水长年冲刷的礁石,龟脚和雀嘴依附于上,渔民需小心翼翼,赤脚踏在尖利的石块上,稍不注意,脚伤事小,摔下海触到暗礁就是九死一生。因此在市场上,这两种贝类就是一口价,不能还价,毕竟这是靠命换来的食物。

    羊栖菜,也叫鹿角尖,海藻类。大量出口于日本,被称为“长寿之菜”。羊栖菜降三高、解毒利尿,还有减肥功效,更关键的是好吃。有益者多,利口者也多;有益且利口者少,而羊栖菜就是一种。因此,我不仅在洞头大快朵颐,还联系了当地的一个卖家,利人利己,也算是给洞头的经济做点小贡献了。

    墨鱼汤,黑乎乎一大碗端上来,肉质滑爽,汤汁鲜美,除了不好看,其余皆美。此汤还有一大功用,可以手指蘸汤,在身上写字画山水,自然脸上描眉画胡须更逼真,不妨一试。

    郑淑洁,一看就是时尚中人。登半屏山,脚踏十厘米细腿高跟鞋,还不忘典故传说娓娓道来。本以为她是属于那种“不美会死”的类型,谁知一到木栈道上,她竟拎鞋赤脚而行,令人瞠目。我总觉得高跟鞋于她,着急了就是武器。她会像好莱坞影片中的美女杀手一般,脱下高跟鞋直插心脏。

    刘海鸣,摄影家。他如猎手一般,用相机捕捉洞头的日出晨昏、风花鸟月以及山石海浪。脸晒得黑黑的,魁梧体壮。几杯杨梅酒之后,大大方方地站起来,一首原住民的渔歌却是婉转低回、哀而不伤,余音袅袅,唱听者皆动容。

    三天足以爱上洞头,美景、美食、美人,都在一场美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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