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合作社从上世纪50年代起步,走过了一个光辉灿烂的历程。对此,我有一种特殊的感受,并为自己今天能成为供销合作社的一员感到高兴和自豪。供销合作社的事业是我一生的追求,一生的荣耀。
忆往事少年志,看今朝创业绩。往事历历在目,心中激动之情久久难以平复。
60年代初,在我生下还不到6个月,爸爸妈妈因工作调动,从一个半生不熟的异村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山村——林甘村开店。这是爸爸妈妈第3次工作调动,也是我们全家携儿带女、肩挑被铺饭锅的第3次大搬家。
诚然,供销合作社的山村小店在供应日常生活用品、生产资料、收购山区农产品和废旧物资、送货下乡到田头支援农业生产等方面发挥出极大的作用。可谁知道,像爸爸妈妈这样常年累月,起早摸黑地日夜服务、战斗在山区第一线的供销合作社职工,要付出多大的辛劳和心血。每当我想起小时候跟爸爸妈妈在林甘村开店的岁月,就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故事。
小店就开在全村最集中的大会堂里面,店堂和卧室就在大会堂的一角用木板相隔,厨房和猪栏又在另一角,用一人多高的泥墙相围,这大会堂就成了全村开会、看戏、看电影、买东西、放杂物和闲聊的公共活动场所。当然,我家是这独门大堂唯一的主人,担负着早开门、晚关门、看物品、防火烛、搞卫生、供茶水的义务值勤工作。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这里工作和生活了30多个春秋,直到爸爸妈妈带着虚弱的病躯退休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在我19岁那年,应征入伍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才离开了这个偏辟的山村。回顾那许许多多讲不完的往事,不知是甜、是苦、是乐还是愁……
天还没有亮就常有人敲门买东西,爸爸白天拉货的劳累加上爱睡懒觉的习惯,往往都是由妈妈一早起来开门营业。一边做生意,一边烧早饭。由于买东西的人三三两两,厨房与店堂又有十几步之距,有时烧一餐早饭要来回地走十几趟。等我们起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有时为了能让爸爸多睡一会儿,妈妈就把早饭端到床前让爸爸坐在床上吃。平常商店里的买卖妈妈是主角,同时也是操持家务的主妇。在我的心目中,妈妈是一个精明能干的贤妻良母。
爸爸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一年的商品供应基本上都要靠爸爸推着独轮手车,到十几里地的供销合作社批发部一车一车地拉回来卖。由于山道弯弯、高低不平,又都是上坡,拉着300多斤重的货一步一步推,十分吃力。不管是炎热的夏天,还是严寒的冬天,都从不间断。
为了爸爸拉货省力一点,妈妈经常要我带着点心和水到半路上接爸爸,并在爸爸的车前系一根绳子,帮爸爸一起拉车。有几处高坡和桥头,我一人拉不上去,就叫过路人帮着一起拉才能过去。有时批发部生意忙、工作多,爸爸还要帮忙,因此耽误了配货时间。而我在凉亭里左等右盼不见爸爸的踪影,就急着接到了批发部。因为去多了,我和供销合作社的同志自然熟悉了起来。当时我真羡慕供销合作社的员工,很想将来自己也能在供销合作社工作。
林甘是一个高低不平的山村,俗称“小重庆”。房屋构造大多是梯田般的建筑群。小店所在的大会堂与手车路高差十几米,用一条66步大石阶作为上下云梯大道。每当货拉到店下,就要一件一件地扛着、背着登上66步大台阶才能将商品摆进店堂的柜台货架上卖,我们兄弟姐妹就成了义务搬运工。妈妈忙着给爸爸热午饭或烧点心,还要将爸爸全身被汗水湿透了的衣服换下来拿到远在村边的小溪清洗,做一些后勤工作。
到了晚上,也是最有风趣的时光。茶余饭后,有不少村里的乡亲,不论是买东西的,还是来玩的,都要来小店聚一聚。有的一边喝着酒一边乐道着,有的买点零食边吃边听着一个又一个神奇的故事,有的则坐在店外的大门口摇着扇子叙说着各自的家事。小店成了村里的传闻中心,不到深夜十一二点钟是散不了的。爸爸妈妈就这样早起晚睡,一天要工作十四五个小时,一年365天,天天如此!
在六七十年代计划经济岁月里,许多日用品都是通过供销合作社和农村代销店限量并有计划地分配。火柴、肥皂、香烟、白糖、媒油等等,每户都要凭卡登记供应,因分配数额太小,远远不能满足村民们必要的生活所需。小店负责整个村的商品分配任务,自然有一定的商品调控权。左邻右舍有不少特殊困难户,不时地要来店里开点后门,爸爸妈妈总是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因为爸爸妈妈心地善良、为人正直,凡事通情达理,30多年与村里的干部群众互相帮助,友好共处,在当地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而今,我如愿以偿。多年的愿望和追求变成了现实,成为一名基层社的领导。我深深懂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和责任,也不会忘记那养育了我多年的悠悠山村水,不会辜负前辈们默默奉献的小店情。在改革开放的市场经济中,立志为振兴供销合作事业再立新功,再创辉煌。
(作者系浙江省东阳市吴宁供销合作社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