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打电话,一边记录值班的人数、姓名、有无异常情况,一圈的值班检查电话还没有结束,春节联欢晚会就已经开始了,主持人一声温馨祝福叩开了除夕夜的大门,新年就要来啦!
辛苦了一年,全家人应该在大年夜团团圆圆吃顿年夜饭,喝一杯期盼已久的迎新酒。这是我内心深处的一个心愿,也是全家人的愿望。然而对于我这个农信人,这样极为普通的愿望却转变为一个奢侈,这份心愿在大年夜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远在千里之外的同窗好友们,在一票难求的纠结中早早地筹划回乡过年,与家人欢度新春,而我回家的路程不足50公里,仅用很短时间就可以坐在母亲的热炕头却不能如愿以偿,这样的不遂人愿已不是一两个年头,只有家里人知道其中缘由。每当村里人问及,母亲总是在我给打圆场,巧言解释我的“不孝”,辩解“远走高飞,忘了家乡”之嫌,取得父老乡亲的体谅。
我,不是不想回家,也不是“不孝”,更不是“远走高飞,忘了家乡”!在“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与值班二者的决择中,是职业的良知让我二者只能择其一。人生的价值观使我在大家与小家中做出了义无反顾的选择,圈在了值班室的笼子里,坚守在一部电话连接的大年夜里。
一圈检查电话打过,各个网点值班人员坚守岗位,安全正常。我搁下电话,拿起了手机。此时,我知道家里年夜饭齐备了,初一早饭的饺子已经包好了,母亲是不会熬夜到新年的钟声敲响,她忙里忙外准备得已经累了,一定会早早休息。我想着在母亲睡觉之前问声好,手指滑屏点击,电话通了,一向是接电话积极分子的儿子,此时也被春晚套牢了,接电话一定是母亲。
“妈,儿子给您拜年了!”饱含思念、愧疚的祝福打开了母亲的话匣子,牵挂、关心从电话那头涌来。
电话里,我一再安慰母亲,年岁高了,把干活当做一种锻炼,坐阵指挥,所有的事交给儿媳干。母亲却以出门在外,家里的活儿生疏了,又找不着地儿来拒绝我的规劝,回家过年好像给老人家添活了。我知道,母亲喜挂眉梢脚不点地,手里忙活还不误和孙子逗乐……
值班电话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念,这个大年夜晚,虽然不在母亲身边,心里有点儿失落,但是也有不可言状的快乐,电话里那一声向母亲的祝福和安慰,宣告了新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