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个在中国诗词歌赋中常常出现的意象,给人们带来的是心灵的激荡,其中两种雨带给人别样滋味。
一是清晨时分的朝雨。最为人所知的是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读来风光如画,气氛却满是忧郁。清晨,渭城客舍,自东向西一直延伸,不见尽头的驿站,客舍周围,驿道两侧皆是柳树。这一切,都仿佛是极平常的,但有了雨,便洗涤了那一点点的忧郁之情。早晨的雨,下得不长,刚刚润湿了尘土就停了,湿尘而不湿路,仿佛天从人愿,特意为远行的人安排一条轻尘不扬的道路。
还有一种是夜雨。夜间,各种颜色都褪去了,一切色彩斑斓的词汇也失去了它的效能。任何壮举豪情都铺展不开,诗句就不能不走向朴实,走向自身,走向情感。李商隐那首著名的《夜雨寄北》堪称是其中的典范。“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四句诗,明白如话,却又是何等曲折,何等深情,何等含蓄隽永,余味无穷。光听着窗外夜色中时而紧时而疏的雨滴声,便满心都贮足了诗画。要说美,也没什么美,屋外的路泥泞难走,院中的花朵零落不堪,夜行的旅人浑身湿尽。但正是在这种情境下,你才会感觉到往常的世俗喧嚣一时皆被浇灭,天上人间只剩下被雨声统一的宁静,被雨声阻隔的寂寥。特别遥远。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场场雨,扭转了多少古代杰出人物的生命旅程,一场场雨又见证了多少文人墨客的悲欢离合。我喜欢雨,让雨落入衣襟,沁入心间。或是站在窗边,看着天地间那任意放纵的雨,用手指轻轻地拭去窗上的雾气,朦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