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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茶馆里的饮食之道(上)

赵西岳

  茶馆原本的作用是供人饮茶消渴的地方。随着社会经济的繁荣和发展,人们到茶馆去,已不单单是为了喝茶解渴,消闲娱乐的需要已渐渐成为主题,由是,茶馆的经营也得以延伸了。随着宋代茶馆里“艺道”的出现,茶馆里的“食道”(即佐茶的茶点、茶食)也应运而兴。不过开始的阶段还停留在一些饮品和汤食上。据宋人吴自牧《茶肆》中记载:当时的茶肆适应性很强,“四时卖奇茶异汤,冬日添卖七宝擂茶、葱茶或卖盐鼓汤;暑天添卖雪泡梅花酒或缩脾饮暑药之属。”在《武林记事》里,还记述了茶坊中所卖的冷饮有:“甜豆沙、椰子酒、豆儿水、鹿梨浆、姜蜜儿、木瓜汁、沉香水、金橘团等。”这些附加在茶馆里的汤饮品,已是茶馆里食道的起始阶段了。

  茶馆到了明代就更发达了。随着商品经济的萌芽和发展,那时茶馆里的艺道已勃兴起来。茶客们泡在茶馆里,一边听书,一边喝茶,时间长了,就要吃点佐茶的小食品,对此,精明的业主早已准备好了。明代张岱的《陶庵梦记》载:“崇祯癸酉,有好事者开茶馆。”为了引人来此斗茶,不仅茶馆里的水好,就连佐茶的“瓜子炒豆,桔柚楂梨,皆出自仲山圃内。”这说明在那时,茶馆里已有了佐茶的各种水果小吃了。

  到了清朝,由于“太平父老清闲惯,多在酒楼茶社中”的社会背景,我国的茶馆业达到了鼎盛时期,茶馆的经营内容更加适合茶客们的需求。在绝大多数的茶馆里,都有各具特色的茶点茶食的供应。北京茶馆里的食道是典型的京味食品。陈莲痕在《京华春梦录》中写道:“都中茶肆,座客常满。客有所命,弥不如欲。佐瓜粒糖豆,干果小碟,细剥轻嚼,情味俱适,而鸡肉饺、糖油包、炸春卷、水晶糕、一品山药、汤馄饨、三鲜面等,客如见索,亦咄嗟方办。”这说明那时北京的茶馆里,佐茶的已由简单的茶点进而延伸到快餐类的小吃了。当时的北京还开一种窝窝茶馆,除供应各种名茶外,还专门供应“炸排叉、糖耳朵、蜜麻花、黄白蜂糕、盆糕等”茶食,这种将饮茶与小吃相结合的经营方式,深受茶客们的欢迎。还有一些茶馆设有“看案茶盘”,即在茶室的茶桌上,事先摆好四种茶点:如瓜子、花生、蜜饯、果脯等,客人吃多少算多少钱,此钱为茶博士的收入。在上海的茶馆里,也有那里特色的茶食。在《清稗类钞》里曾记述,设在大马路(今南京路)一带的茶馆“茶食较以前更丰富,如大马路的五云日升楼的早茶十二文,午茶二十文,且两人可用一壶,还配佐供应便宜的早、午茶食,如酥烧饼、饺子、蟹壳黄、生煎馒头、鱼肉面等,并有瓜子、五香豆、金花菜、甘草梅子等风味小吃。”

  广州人以吃早茶著称于世。在吃早茶时,自然要有茶点茶食相佐了。最早记录广州佐茶的茶点,是在100多年前广州街头上的“二厘馆”起始的。二厘馆是广州街头上比较简陋的茶舍,每位茶客只要交上二厘现钞,就能吃上一份清茶,加上一份松糕、芋头之类的食品。这种简单的吃茶方式,后来便演变成了广州早茶的模式:“一盅两件”。两件的内容也丰富到两个叉烧包及虾饺之类,由广州的一盅两件,想到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北方一些集镇上卖的份茶,一角钱的份茶,除了大碗茶随意喝之外,还附有一个烧饼,一碟小菜,这和“一盅两件”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同一个时期的杭州,由于茶楼茶馆生意的竞争,许多茶馆开始在茶点上做文章。如西湖岸边的“三雅园”、“藕香居”、“七重天”等名茶馆,供应的茶点就多达数百种,除水果、蜜饯、糕点外,甚至连炒饭、茶叶蛋、玉米棒、红薯、南瓜糕等小吃品种也融入了茶馆。客人花50元即可在茶馆泡上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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