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80年代的女孩子,喜欢做手工布艺活儿的人可能已经为数不多了,而我就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中的一个。
不知道做布艺这个爱好是不是缘于遗传,但可以确认的是,我对针线活儿最初的认知是来自于母亲。小的时候,隔三岔五母亲就会带着我到集贸市场扯上几尺花花绿绿的棉布,回到家后母亲总是迫不及待地拿起粉笔在那些布上横一道竖一道地画上不少白线,在剪刀“喀嚓喀嚓”的裁剪和家里那台蝴蝶牌缝纫机“噔噔噔”有节奏的响声里,一块块几个小时前还花花绿绿的棉布就在母亲的手中变成了色彩斑斓的头花儿、书包或者裙子等。在我惊叹于母亲双手的神奇时,我也成了小伙伴儿们羡慕的对象。孩提时,总是非常享受来自于同龄人的追捧,这让我感觉到母亲每一次制造出来的“喀嚓喀嚓”和“噔噔噔”的声音都悦耳无比。在剪刀和缝纫机发出的悦耳的声音中像母亲那样做一件漂亮的衣服,成了那时的我最大的梦想。
10岁时,我终于在母亲手把手的教授中,拿起针线,缝成了我的第一件作品——六块花布拼成的沙包。那一刻的成就感让我真正从内心喜欢上了布艺,而不再是为了享受小伙伴儿们艳羡的目光。在母亲的引导下,我逐渐学会了做一些比如头花儿、零钱包这一类的小玩意儿。上初中的时候,我甚至还给自己做了一件绣了两只小鸭子的枕套。
然而,随着年龄的长大和学习、工作的繁忙,布艺离我逐渐远去。大学毕业后,竞争力极大的都市上班族生活让我彻底地放弃了这个爱好。一针一线在那些棉布上缝来缝去,这是一件多么耗时耗力的事情,这样的爱好是不适合现代都市人的生活节奏的,当然一定包括我——我想。
如果不是一年前偶然买到的那件手工棉布发箍,也许我对布艺的热情依然不会复燃。一年前,我去南方一个古镇,在一个很小的手工布艺店里看到了一件湖蓝碎花的棉布发箍,棉布的朴素与花色的张扬配合的相得益彰,第一眼就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它,戴在头上,自然但却不失风情,当即美滋滋地淘了回来。回到北京后,周围的朋友都惊叹于这件布艺发箍的美丽,无奈我和朋友们跑遍京城大小商场,都没能找到一件这样的发箍,有类似款式的发箍全部是用化纤、绸布做成,工厂化生产,千篇一律且色彩单一,碎花棉布的风情自然是没有的。
就在朋友们在失望中逐渐失去寻找的热情时,我偶然经过路边一家棉布店时,看见橱窗里竟然有一匹与我的发箍花色一样的棉布,当即灵光一闪,毫不犹豫地进去买了几尺。回家仔细琢磨了我头上发箍的制作工序,确信我也可以做出这样的发箍后,呼朋引伴直杀入小商品批发市场,买了制作发箍需要的其他材料,回家后在朋友们的兴奋和期待中,做出了第一件棉布发箍。为了满足朋友们臭美的愿望,我又去那家棉布店买了几块其他花色的棉布,按她们对颜色、花色的需求,每天下班后就投入了发箍制作。我惊讶我竟然不觉得累,反而非常享受这个过程,一天的疲劳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舒缓。不仅如此,当朋友们充满惊喜地拿到心仪的发箍时,我们总能分享到彼此的快乐。原来,我依然是那么热爱针线活儿,原来,布艺同样适合于紧张忙碌的都市人。
发箍只是一个开始,用各种碎花棉布做成的耳环、手机套、钱包、家居饰品这些物件儿充斥了我和周围朋友们的生活空间,有的朋友甚至还戴着我做的布艺耳环举行了她美丽的婚礼。我的针线活儿成了朋友们追捧的对象,不少朋友曾经对我说,我做的这些布艺,让她们的生活多了一份期待与一抹色彩。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布艺不是我生活的全部,但是布艺让我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