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河南农业大学校长王艳玲介绍,“村官”专业是在省委书记徐光春建议下开设的。今年4月15日,在河南省选聘高校毕业生到村任职工作会议上,徐光春书记提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命题:“现在的高校,有村官专业吗?”徐光春在这个会议上说,选聘高校毕业生到农村任职是党中央做出的一项战略决策,教育部门也应该跟着这个思路改进工作。对河南而言,高校的教育方向要有所调整,在专业设计、课程安排上应该适应社会长远发展的需要,比如高校可以尝试设置与农村基层管理、农村政策研究、新农村建设相关的“村官”专业。 关键是要设置与农业发展、农村基层管理相关的课程,如在目前的农业、林业、水利、畜牧等涉农专业开设这些课程。学生在校期间,也可以专门辟出半年左右的时间到农村去做“见习村主任”,四年后到村任职,整体素质肯定与现在从与农业、农村毫不相关的专业中选拔出来的学生不一样。
面对现实,徐光春的建议不可谓无道理,近年来,参与“村官”的选拔成了大学生就业的热门选择。有人撰文评论说,今年,山西省选聘8000名大学生村干部,引来了3.4万余名大学生报名。四川遂宁市去年的大学生村干部招聘,录用比例一度达到29:1。北京、上海等地同样场场爆满、炙手可热,出现“万名大学生争当村官”的现象。农村的发展,新农村的建设,离不开人才。从大学生中选拔一些人到农村去担任村干部,既可以缓解农村高素质的青年文化人才不足,又可以培养、锻炼新一代的大学生,使他们尽快成长,还能缓解大学生就业的沉重压力。 但是,“大学生村官”往往“下得去”,“留不住”。原因是大学生村官“学非所用、不懂农业、不了解农民”。让一个大学生特别是非农专业大学生,通过短短几周时间的“恶补”,就去指导农民搞农业创意项目规划,搞温室种菜,搞沼渣肥田等等,未免有些儿戏。 近日新闻报道称,50名来自延庆的大学生村官于3月25日集体在北京农学院“回炉充电”,专攻农业知识,成为首批“回炉”的大学生村官。正是遵循这个思路,河南农大迅速开展了“村官”专业设置的可行性调研。校长王艳玲说:“通过调研我们觉得,按照徐书记建议设置‘村官’专业很有必要!农大开设的这个‘村官’专业,是结合学校自身的学科优势和农村人才需求而开设的。”
然而就在河南农大正式开设此专业之前,已经有人对此事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有人说,在现代社会里,“村官”已经不是“万金油”,哪儿疼疼痒痒的,抹点儿都行,而是需要专门的知识、经过专门的训练。但是,按传统的教育观,“村官”要作为一个专业来设立,可能并不成立。
现代教育的国际经验告诉我们,这种在大学教育中严格地按学科专业设置课程的方式已经大大落后了。有国际著名的大学已经是按“Program”来安排学位课程了。这个英文单词可以翻译成“项目管理”。传统的学科专业划分是很严格的,壁垒森严。而新的“项目管理”式的课程设置或教学计划是根据社会需要或人力资源市场的需要来安排课程的。譬如,社会需要“村官”,而当一个“村官”需要哪些方面的知识呢?如果按学科和专业来考虑,既是“官”,那么就应该学行政管理学;“村官”本是群众自治组织的“头”,那似乎又应该学社会工作专业;要到村里当带头人,不懂经济怎么行呢?又应该学经济学;要到农村,不懂农业又如何是好,所以还是应该学农学……五花八门,不一为足。既然如此,可不可以把这些相关的知识,包括行政管理学、社会工作学、经济学、农学等等经过筛选,组织到一个“Program”中,让要当“村官”的学生来学习。加之重视实习的安排,经常下基层,那么,一毕业,就不啻一个“准村官”了。
更有人担忧这种“村官”专业是否当真具可行性。我国农村需要人才,包括管理方面的人才。想当村官的农民,大有人在。农村里不乏经商成功、朝思暮想在村里弄个一官半职的人。他们看书不少,知识虽不敢说一定比得过大学毕业生,起码也在与时俱进。他们管理企业的经验,想必不会比应届大学毕业生少。他们长期生活在农村,对农村的了解,对农民的熟悉程度,也不会逊色于城市生活惯了的大学毕业生。可以说,每个村庄都有这样的人才,然而他们未必能如愿以偿跻身“村官”的行列。如此说来,以为农村急需高校紧急“援助”人才,需要政府“空降”村官,未免想当然了。
笔者认为各种意见都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合理性,设立“村官”专业是否能起到预期的作用还需要时间来检验。试点为主、慎重前行,是目前应该掌握的分寸和尺度。否则造成人才、教育资源的浪费将是无法弥补的。
(未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