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寒暄客套,没有举杯相敬,一顿晚餐以一袋撕开口的五香豆干开场,并在几位刚认识半个小时的男士间传递,一切显得自然默契。
5月15日下午4点,四川省农业生产资料集团有限公司接到了四川省政府应急管理办公室的电话,要求紧急组织调拨50口铁锅,发送给正在抗震前线的驻军某部。
发送的地点是都江堰市紫坪铺镇,此地据地震中心区汶川县映秀镇只有30多公里,都江堰至汶川的都汶公路在此已被阻断,驻军某部官兵在此已经连续奋战三昼夜了,急需后勤保障物资。
接到命令,四川农资公司紧急组织货源,并定于下午5点半在二仙桥酒店用品市场门前提货。记者得知此事迅速与其会合,一同赶到了市场门前。
此时5点刚过,大家都在车里等待提货。趁此机会,四川农资公司总裁办主任敖建成扭头介绍救灾情况。敖建成国字脸,说话利索,有军人气质。一了解,他果然当过兵。
说着说着,他看也没看,随手就从两座之间的一个塑料袋里摸出了一袋香干,撕开后抽出一片,顺手就递给了记者。之后,这袋香干又传到了四川农资集团总裁助理陈佳杰的手中。此时司机黄师傅从后备箱里拿出四瓶矿泉水,分给了大家。
看到矿泉水,敖建成打开了话匣子:“13号那天早晨7点,我们受命赶往绵阳市北川县运送救灾物资,走得匆忙根本就没顾上带吃的东西。幸亏车上还有几瓶矿泉水,结果一直到当晚10点多返回成都,一天我就喝了两瓶矿泉水。”
敖建成还透露,当天去的路上,他给绵阳分公司的经理打电话询问受灾情况,得知公司没有人员伤亡,心立刻放了下来。并说,卸完货,请咱们去吃鸭肠。对方答说做鸭肠的服务员都跑了,哪里还有得吃。
大家笑过之后,又陷入了沉默。还是敖建成打破了这种状态:"这次送完货,我赶紧准备了一些食品,以备随时出发。此外,我们单位还花了400多元买食品供送货之需。"我拿过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各种豆干:五香的、麻辣的、原味的,还有饼干、牛肉干等。记者掏出了事先准备的巧克力、方便面、栗子仁、烤馍片等食品,吃的东西摆了一座椅。
我们四人七手八脚地打开了各种食品,边吃边递给对方。刚认识时的拘谨也被抛到了一边。敖建成边吃边说:"这个时候能吃点就吃点,能睡会儿就睡会儿,保持体力太重要了。"
陈佳杰点头同意这个观点,并指着烤馍片说,这个挺好吃,四川还没有得卖。抗灾时放包里不占地方,挺管用。
司机黄蓉明随便吃了几口,就一直喝着矿泉水,同时微笑着瞅着我们。把食品递给他,他说其实不怎么饿,主要还是累。
敖建成接过话头,黄师傅从12号开始,每天都往返各灾区运送物资:北川、汶川等重灾区,阿坝州、绵竹、德阳、绵阳等地市州灾区都跑遍了。
敖建成随后又说:“我们连续几天一直在路上吃这个,其实也吃不动了……”
说话间,装满直径一米铁锅的货车已经停在了我们汽车的旁边,大家把吃剩的东西塞到了一个包里,扔到后排座位。上车,关门,出发,奔向目的地……
记者低头看了一下表,此时正好下午5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