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代,我就喜爱跟着爷爷去茶馆。茶馆在一间木板房的二楼,宽敞的茶馆里数十张错落摆放的桌子旁边放着长凳,茶客们分别围着桌子坐着,有的品茶,有的吸着旱烟,有的谈天说地,整个茶馆甚是热闹。最有趣的还是听书,评书人讲岳家军、杨家将,讲孙武、孙膑等古代事件和人物,讲的眉飞色舞,时而抑扬顿挫,时而声音像潺潺流水,时而又如洪钟一般,时而用惊堂木在茶案上猛然一击。茶客们品着茶、吸着烟。敛声屏气地听着书,那惬意的劲儿就甭提了。有时讲到精彩处,评书人戛然而止,喝喝茶,润润嗓子。茶客们一个个急不可待地圆睁着眼睛盯着评书人。茶馆寂静极了,只有茶倌提着茶壶围着桌子在吆喝:“茶——来喽——”小姑娘提着花篮在茶馆里穿来穿去,叫喊道:“香烟洋火桂花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等到评书人润好了嗓子,才慢条斯理地一一道来。茶馆除了说书外,还常演出京戏、皮影子戏等。
时间在不断的流逝,茶馆也在悄悄变化,评书没有了,京戏停了,皮影子也无影了,茶馆变成了打麻将的场所。我爷爷也常去搓一搓,回家时常是满面愁容。一次,爷爷手起四对,又摸两对,单调红中,可就是调不到,急得他手发颤、身发抖,等到最后海底捞针,居然捞起红中,爷爷兴奋地站起来说:“海底捞豪华七对门……前……”话没说完就歪倒了。幸亏干休所派车快,医院抢救及时,否则,爷爷就归天了。
后来,我爷爷也不去茶馆了,清晨到公园打打太极拳,尔后到花鸟市场转转,收藏市场卖点藏品,生活过得挺充实。